枯枝

来源 :海外文摘·文学版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suntiger2009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与新鲜的、苍翠的、葳蕤地活着的植物相比,枯枝那么笃定,那么从容。
  这些年,虽历经数度搬迁,可我的匣子里还藏着一个枯枝做的弹弓,它有三十多年了。孩童时候,家住校园的我,是个假小子。所有女孩子玩儿的游戏,我均不涉及,只玩儿打弹弓,滚铁环,弹玻璃球之类,属于男孩子的游戏。十二岁那年,我们搬家,搬离了那座在我记忆里永远美丽的校园。从此,我的性格发生了突变。可能,也是因为没有了玩伴的缘故,我不再玩儿那些男孩子的游戏。当然,女孩子们玩儿的譬如跳皮筋、踢毽子、跳绳之类的游戏,我也还是不愿涉及。我突然变成了一个静默的女孩儿,每天独来独往,静静地在新家周遭寻宝,我寻的宝,不过是一些草籽与枯枝。
  算来,我喜欢枯枝已经快三十年了啊。
  喜欢越久的事物,越难戒断与摒弃。因为这种喜欢,已渐渐成了习惯。习惯了的事物,我们往往不会再去追究值不值得,正不正确,心理上已经有了依赖的,便是所谓的习惯或喜欢了。
  最近的一次搬家,我丢掉了很多花草,包括养了很多年的一盆海棠。但,我留下了那根海棠的枯枝,那是有一年我手术,休假数月未归,它因干旱,渴死的一段枝。后来,我在修建花枝的时候,剪下了这段枯枝,拿它配了什么鲜花插了瓶花。鲜花早已枯萎,被遗弃,唯有它,被留存至今。
  枯枝其实是没有太多实用性的,除了为满足我这种别致的审美眼光而起到的装饰作用。我的审美真的很别致吗?我摇摇头,真想笑。也許的确吧。但我也只能尊重自己的审美意趣。没有实用价值的枯枝,对我而言,是那么有用。它的存在,不仅起到装饰作用,它的存在,更可承载记忆。一个人的记忆,是生命之河的底滩,没有河滩,河之何去?
  很多往事,甚至不堪回首的往事,也许,就是我们生命的枯枝。
其他文献
我专门卡准稻黄时节探亲,和父亲在田垄里收割10多天,谷子才刚晒干水汽,假期就到头了。父亲在我的一再催促下,三步一回头,忧心忡忡地跟着我走向了火车站。  火车深夜一点进站,时间还早。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开车带我们去新城区转转。我借着酒劲,拉开车门,一脚跨进了同学的车。一辈子都没坐过小车的父亲不知怎么打开车门,一手反背着包,一手在车门上东摸西摸,脸凑近车门玻璃乞求地看着我,一脸尴尬。我翻身下车,上前一步,
与物的亲近,似乎是夕阳的声音。   唐代的李白有句诗:“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看得不厌,那是自己的喜欢,而山不厌你,那真是自作多情,但此种多情,你又会觉得,那就是物我的互动,惺惺相惜。   明朝的王阳明,也有一段话,读来特别的感动:“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既来看此花,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心外。”如果不读这段话,我一直以为王阳明的学说是很玄的,但读了这段话后,顿
蔡襄是北宋名臣,以正直著称,因有感于陆羽酌《茶经》中没有提到家乡福建的茶,特地向皇帝推荐北苑建茶,意图使之成为天下之最。对此,苏东坡和罗大经提出了批评,这是为什么呢?  原来,北宋佞臣丁谓做福建转运使时,为了逢迎,耗费大量民力制作御用茶“龙团”。四十多年后,当蔡襄做福建转运使时,又推出了更加精致的“小龙团”。苏东坡在《荔枝叹》一诗中感慨:“君不见武夷溪边粟粒芽,前丁后蔡相笼加。争新买宠各出意,今年
这事儿还得从遛狗说起。  我家养着一条大金毛,如果从辈分上讲,我是它姥爷。干脆说吧,我们家一直就是把狗当人养着。狗是女儿结婚后,女婿为女儿买的。因为女婿在外地工作,女儿一个人居家,女婿担心不安全,就从网上购回了这条金毛犬。待到女儿预产的时候,家里人从网上看到说,狗狗对孕妇不好,容易得病什么的,女婿就有意将狗狗送人,结果女儿不让,为此俩人还闹了不小的别扭。送人不行,养着也不好,怎么办,见女儿为此伤心
35.8%的受访者想关闭朋友圈  在微信朋友圈几乎就是整个交际圈的今天,发消息、等消息、回消息成為我们的日常状态。然而,不断被投票、代购、广告信息刷屏,也让一些年轻人选择了关闭朋友圈。近日,《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联合问卷网对2000名受访者进行了调查,结果显示:35.8%的受访者想关闭朋友圈,19.7%的受访者正打算关闭朋友圈,13.8%的受访者曾经关闭过朋友圈,2.4%的受访者已经关闭了朋友
在日本,僧侣是一个很受人尊敬的职业。日本的僧侣被认为是睿智、博学的象征。想象僧侣的生活,很多人会用清心、寡欲、平淡来形容。而日本僧侣的真实生活却和大家想象中相去甚远:有的和尚娶妻生子,有的尼姑成了电视节目主持人,还有的做起了生意。看来,用丰富多彩来形容日本僧侣的生活一点不为过。  在日本,和尚是最幸福的职业之一。    和尚结婚,在中国人看来,这简直不可想象,但日本人对此却安之若素,因为日本的佛教
照镜子  我刚把头一伸  镜子里就出来个白娃娃  我刚把手抬起来  白娃娃就用手指着我  我刚一开口  白娃娃就问我是谁  我刚把鬼脸做好  白娃娃就向我挤眉弄眼  家里就我一个宝贝  难道妈妈给我生了个小对头  蜗牛  小蜗牛  慢慢走  走到南京去打酒  走过春暖  走过秋收  爬过绿树上高楼  打一瓶酒回来  走了九百九十九天  等白了我的少年头  春天  妈妈是爸爸的春天  我是媽妈的春天
一  拙作发表近四十年矣,至今还被《海外文摘》(见本刊2021年第1期)提及,且纳入了“改革开放四十年丛书”,颇觉欣慰。  若非改革开放新一页国史之大手笔,便断无知青返城这一大现象,便也断无《今夜有暴风雪》的问世——故可以这样说,它是改革开放的催生之作。有不少小说直接或间接反映了知青大返城现象,间接反映的多,直接反映的少——拙作属于后一类小说。  兵团知青不同于插队知青,由于体制的半军事化编制,也
遇见你  凝视你闪光的眸子  你闪烁的波光  是日光和月光的欢笑  我一开始看见你的绽放  碎裂的花瓣飘落在你的水面  她不是玫瑰,也不是船帆  她要借助冬天的灼烫  神游到你神秘的深处  哪怕是沉落到海底  也要感受你恩賜的福音
又是一年菜花黄。  清明前夕,我回苏北老家为母亲上坟。完毕,回到二哥家中坐下不久,父亲便迫不及待地说:“培龙啊,巷子里的老人都走了,就剩我了,孤形单影的,整天说话的人都找不着。你二哥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我一人在家,非常寂寞,这一无聊就胡思乱想,想你妈,想儿女,想过去,憋得久了就想说话,一肚子的话呀,总想找人说。我想,我都九十岁了,说不定一觉睡下去就醒不来了,再不把憋在肚子里的话说出来,恐怕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