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案质量管理的实践与探索

来源 :中国检察官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wangxiding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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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秀英,1949年12月出生。1980年从事检察工作,历任北京市通州区人民检察院起诉科副科长、科长、经济检察科科长、党组副书记、副检察长,主管过刑检、自侦、政治工作。1987年被评为北京市检察机关优秀公诉人,1988年被最高人民检察院评为全国优秀公诉人。北京市检察官培训中心兼职教师。1998年10月调任北京市顺义区人民检察院出任党组书记、代检察长,1999年1月当选为检察长。2001年荣获北京市“三八”红旗奖章,2002年当选为北京市第九届党代会代表,荣立三等功。2006年12月第三次当选为北京市顺义区人民检察院检察长。2007年3月被中国政法大学聘为兼职教授。
  1999年以来,窦秀英检察长带领党组一班人,以班子建设为重点,以干部人事制度改革为切入点,以机制创新为保障,以科技强检为根本,以全面履行法律监督能力为目标,开拓进取,务实创新,带出了一支高素质的队伍,创出了一流的检察业绩。顺义区人民检察院连续两次被评为“首都文明单位标兵”,先后荣获“北京市思想政治工作先进单位”、“北京市人民满意的政法单位”、“首都模范检察院”、全国“人民满意检察院”等荣誉。控申举报中心连续三次荣获全国“文明接待示范窗口”称号,纪检监察工作被评为全国“检察机关纪检、监察工作先进集体”。为此,我刊特地采访了窦秀英检察长。
  
  记者:检察机关办理案件的质量高低直接关系到法律权威和社会的和谐稳定。近年来,各级检察机关积极探索和实践办案质量管理机制,提高办案质量和水平。我了解到。顺义检察院从2004年开始,就建立实施了以办案质量考评制度为主要手段的办案质量管理机制,并依托信息化,实现了检察办案、办案质量督导与信息技术的有机结合,取得了良好的实践效果。窦检察长,顺义院建立这项制度的初衷是什么?
  窦秀英:2004年以前,我院和大多数院一样,在办案质量管理中主要采取两种手段:一是办案人——部门负责人——主管检察长——检委会式的办案质量管理方式,二是制度管理。早在1999年我院就建立了包括审查批捕工作规则、审查起诉工作规则、检察人员工作细则在内的一套管理制度,2003年又进行了修订。在这些办案质量管理制度中,其中办案工作规则明确了每一个诉讼环节的操作要求和标准,一个案件只要进入办案程序,每个办案人都知道应该做什么、怎么做。保证了案件在程序的流转中不会出现差错。而检察人员工作细则则明确了参与办案过程的每个办案人员的责任,包括检察长、主管副检察长、检察员、书记员、司法警察,使每个环节都有执法责任相伴随,从而实现了对办案全过程的规范化管理。然而,在这一管理过程中,随着检察改革的深入,我们也逐渐认识到这种管理方法的不足。一是部门负责人、主管副检察长、检察长既是决定者又是管理者,这种管理与监督同体有可能影响公正评价办案质量的情况如何解决:二是主诉制的实施打破了层层审批的办案质量保障模式。在改革放权和监督之间出现的质量管理真空如何弥补:三是随着执法规范化的程度要求越来越高,对于“错案”之外的、在一定意义上影响司法公正的如一些提取证据形式不合法、法律文书不规范等差错和瑕疵如何纠正:四是当前检察官办理案件,尤其是自侦案件,往往会遇到形形色色社会关系的干扰,这就使检察官处在关系网的包围之中,使检察工作成为一种高度危险的职业,而检察官队伍的结构和素质还不尽如人意,检察官的职业保障机制尚未有效建立起来,这就容易产生和导致司法不公。在这种情况下,在一定程度上如何确保检察官尽可能公正地处理案件,就成为我们急需解决的问题。为此,我院在考察、调研的基础上,决定以“简便、实用、科学”为原则,建立一个符合本院实际和检察工作内在要求的办案质量考评制度,以完善以往办案质量管理的不足。
  
  记者:对办案质量实行考评,科学界定和评价办案质量,是强化内部监督、提高执法水平、保证司法公正的一种有效的办案质量管理模式,顺义院是如何构建这种管理模式的呢?
  窦秀英:首先,设立办案质量考评制度的主体。我们在检委会办公室设立办案质量督导室作为专门机构,负责办案质量考评工作。督导室受检察长和检委会领导。督导室由一名副检察长作为负责人,成员有一名检委会专职委员、一名无职检委会委员、一名监察干部和研究室主任。其组织形式为较为松散的委员制结构,成员只是每季度考评时间聚集在一起工作,平日在所在部门履行各自的岗位职责。督导室的主要职责是:对办案过程进行跟踪监督,督促办案人员遵守办案期限和办案程序,并记录在案;对业务部门办理的案件进行检查和考评,对错案、瑕疵案和检察官在办案中的失误或违法违纪问题提出纠正和处理意见;对阶段性案件质量情况和案件质量管理工作进行调研分析,提出意见和建议;提炼办案经验,指导办案行为,引导办案方向;组织案件复查和案件专项检查。我们之所以设立这种结构的考评主体,主要出于以下原因:
  
  一是有利于案件管理。在检察机关内部,最有法律依据的办案质量考评主体就是检委会,因为检委会是法定的最高业务决策机构,总结检察工作经验,研究检察工作中的新情况、新问题,指导检察官办理案件是检委会的职能之一。但检委会毕竟是会议性机构,它本身不可能去考评案件,只能授权某个部门去行使这项职权,作为具体的办事机构。而这个办事机构因为要管理案件,要不受任何干涉。只对检察长和检委会负责,因此必须是独立于内设机构之外的一个专门机构,因而更能够形成案件质量管理的权威,便于开展工作。
  
  二是有利于考评功能的实现。我院的办案质量考评制度的主要功能是发现问题、纠正错误、评查案件,需要资深检察官的参与。因此,检委会专职委员和无职委员作为考评人员是再恰当不过的人选。研究室作为分析检察业务现状、研究预测检察工作发展态势、解决检察业务工作中法律政策适用问题的综合性业务部门,通过参与案件质量考评,可以及时发现检察业务工作中存在的具体问题,适时进行理论研究和法律政策适用研究,用以指导和服务办案工作。同时,我院的办案质量考评制度还具有发现违法违纪的功能,这一功能的实现主要靠纪检监察干部的参与。
  
  三是节约了监督成本。目前,我院和其他检察机关一样存在案件数量持续上升与办案人员不足的矛盾。同时,由于检察改革,有着丰富办案经验的资深检察官成为检委会专职委员和无职委员,他们从事案件质量管理工作,既能充分发挥业务专长,也不需要对现有的机构作较大调整,是现有体制下解决案件质量管理机构设置的最佳途径。我院设立的松散式委员制结构的办案质量考评机构,不仅缓解了人员不足的问题,在一定程度上也节约了监督成本。
  其次,确定办案质量考评的对象、内容、标准和方法。随着办案质量考评工作的不断成熟和执法规范化 的需要,我院在办案质量考评对象的设定上经历了两个发展阶段。第一阶段是以各业务部门办结的案件为考评对象。我们将这些考评对象分为一般案件和重点案件。重点案件是指经初查决定不立案案件、立案后撤案案件、决定不批准逮捕案件、逮捕后改变强制措施案件、决定不起诉案件、法院判无罪案件等八类容易出现问题的案件,八类案件以外的其他案件称为一般案件。第二阶段是从2006年开始以各业务部门办结的案件和正在办理中的案件为考评对象,从而加大办案质量考评工作力度。
  我院办案质量考评的内容包括实体、程序和法律文书考评。能否制定科学合理的考评标准是考核工作的核心。在制定考评指标标准时,我院采取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原则,能定量的定量,不能定量的定性,使每一个办案人员、每一项检察业务、检察业务的每一个环节都能纳入考评范围。具体考评标准是,对每一项检察业务工作按照办案程序设立若干类别和项目,实体性标准包括审查结论是否正确、适用法律是否准确等;程序性标准包括审理案件是否遵守法定时限、证据规则运用是否恰当等;法律文书的标准包括法律文书是否齐全,格式是否符合规范要求,内容是否准确、完整、无差错,标点符号是否使用正确等。考评项目根据其性质设高低不等的分值。这样,就把不同类别的案件放到了统一的标准上。使部门之间、办案人员之间在办案质量上有了统一的衡量尺度,彼此之间也就具有了可比性。因而。促使了办案人员提高执法水平。
  在办案质量考评方法上,我院采取的是抽查和必查相结合的方法,做到点面结合,从而使办案质量考评更具有针对性。对于一般案件我院采取抽查制,即按案号随机抽取。每个季度抽取业务部门若干案件,一般是每个办案组抽取1件。对于上面所列举的不立案等重点案件,采取每案必查的原则,重点案件由部门在结案后三日内向检委会办公室和监察处备案。在考评中,由督导室组成人员对抽取的一般案件卷宗,对照考评标准,逐案审查评分。重点案件由检委会专职委员和监察干部对照考评标准,逐案审查评分。
  2006年,我院依托自行开发的办案质量督导系统和办案系统对案件进行网上考评。即在线受理、初查、立案、批捕、公诉各个诉讼阶段,由检委会专职委员对全院办理的案件进行全程监督,或通过筛选功能对捕后作无罪处理、法院改变公诉案件定性等重点案件进行重点监督,对于发现的问题通过输入督导意见,提醒办案人员予以注意,及时纠正错误。从而既将案后监督前移到案中监督,又不影响办案人员办理案件,还能有效防止错案的发生。
  同时,为了使考评结果更加公正,我院还规定了反馈环节。对考评中发现的问题要听取办案部门的意见,避免因考评人员的片面认识对案件作出错误的评价。如果办案部门对考评结果有异议并不能达成一致意见的,可以提请检察长或检委会研究决定。
  考评结束后,对于出现办案质量问题的业务部门,督导室采取口头或书面的形式督促其进行整改,使同样的问题不再重复出现。对于考评中发现的错案和检察官在办案纪律方面的问题,则分别启动错案追究程序或纪检监察监督程序予以处理。每半年,督导室还要就全院办案质量情况向检委会报告,使检委会及时掌握全院办案质量情况,采取措施,加强办案质量管理。
  
  记者:从管理学的角度来说,一切管理活动都是以提高效益为目的,案件管理也不例外。办案质量考评虽然是一种管理手段,但能否用好考评结果,最终关系到管理的效能。这就需要解决好考评结果用在哪些地方、怎样使用、起何效能的问题,使办案质量考评的功能得以充分发挥。那么,顺义院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
  窦秀英:一是利用两个平台,也就是部门、部门负责人、检察人员评优评先的平台和检察官晋职晋级的平台。我院的办案质量考评结果是以分值的形式表现出来的。所得分值越高,说明办案质量越高。办案质量高低既是对办案人员所言,也是对部门所言。而办案质量的高低,也就是考评结果将直接影响到检察官的评优评先、职级晋级和部门的评优评先。我院将办案质量考评结果纳入部门对个人、院对部门的目标量化考核中,而只有在目标量化考核中名次居于前列的才有资格评优评先,从而使有限的奖励资源得到最合理的配置。由于办案质量考评在整个目标量化考核中所占分值比例达到了67%,因而办案质量考评对部门、对个人最终的考核结果影响很大。办案质量考评越来越成为评价业务部门工作成绩和检察官的业务素质、办案水平的准确、可靠的依据。
  
  二是“把准一个命题”,即创优的命题,正确处理好纠错、防错和创优三者之间的关系。我院在注重纠错、防错的基础上,更注重创优。每年,我院将精品案件、优秀法律文书纳入到本院以技能竞赛为内涵的“六个三”的评选活动中,对精品案件和优秀法律文书予以奖励,激发办案人员争先创优。
  
  记者:我注意到,顺义检察院已经连续三次代表北京市检察机关参加高检院组织的信息化应用工作会议,在案件管理工作中,顺义院是如何发挥信息网络的监控作用,提高管理效率和实际效果?
  窦秀英:我院的信息化建设工作始于2000年,起步比较早,后又进行升级改造。至今,计算机网络达到了380个信息点、150个工作站、4台服务器。2002年就实现了每人一台微机,党组成员、处长及每个主诉、主侦办案组均配备了笔记本电脑。这也为现代化办公、办案奠定了基础。因此,在信息网络初步建成后,我们就大力推行网上办公、办案,并根据工作需求不断开发新的软件。例如通过我们开发的刑检联合应用系统软件、办案质量督导系统软件就具有四项案件管理功能。
  
  一是案件流程管理功能。在各业务部门内,从内勤收案、分案、审理、文书生成、到案件审结、归档等各个环节都在网上进行。每个环节办案人员都要将相关信息及时、完整、准确地输入微机,以确保全院案件流程信息和运算数据的自动即时生成,实现对案件质量和效率的自动化动态管理。督导室可以通过办案系统监督整个办案过程。如可以进行审限监督,对即将超期的案件提醒承办人注意。
  
  二是案件质量督导功能。对捕后作无罪处理、法院改变公诉案件定性等重点案件形成分析标准。通过计算机进行分析筛选,建立案件质量督导系统,由督导室对这些案件进行重点监督检查,对于发现的问题通过输入督导意见,提醒办案人员予以注意,及时纠正错误。
  
  三是法律文书自动生成功能。审查报告、起诉书等法律文书均设计统一模版,进入办案程序后,点击相应的法律文书生成指令,系统就会自动从案件中提取相关信息数据,按固有模板自动生成案件审查报告等相关法律文书。便于案件质量管理人员查看检查,减少了由于实行法律文书备案给部门带来的工作量。
  
  四是辅助领导决策功能。对案件按类别、阶段、案由、月份、年度等进行数据查询统计功能。而且在各个 查询项下均可实现按部门、按承办人的查询。比如按案件类别,就可查询全院案件、部门案件、所有承办人案件,每个承办人承办的类案,直到个案。三级查询功能,不仅可以掌握各部门、各承办人的工作量,督导室可通过详实的数据发现问题、分析原因、为领导决策服务。
  这几年,通过实行办案质量考评,也取得了一些初步成效,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及时发现了处理不当的案件,确保了执法公正。如督导室在审查一起部门备案的两人持枪抢劫案时,发现该部门只对犯罪嫌疑人抢劫的行为进行了审查,并认为一名犯罪嫌疑人实施抢劫的主观故意证据不足,对其作出了其他处理。督导室认为,按照现有证据,该嫌疑人实施抢劫的主观故意足以认定。且即使抢劫罪不能认定,其还有打车帮助另一名犯罪嫌疑人逃跑的犯罪事实,应涉嫌窝藏罪。后经督导室与办案部门交换意见,该案得到了妥善的补救处理。
  
  二是防止类似差错和瑕疵再次出现,使案件审理更加规范。在办案实践中,一些案件貌似公正、正确,但其中却不乏一些差错和瑕疵。如督导室曾发现一个案件的结案报告中和卷皮上注明的犯罪嫌疑人姓名均与公安机关提供的法律文书中不是一个人,经与办案部门联系,是办案人员在制作结案报告时将犯罪嫌疑人的姓名书写错误,后办案人员重新整理了卷宗。如若不是考评发现了这一问题,该卷宗归档后,将无从查找到真正的犯罪嫌疑人卷宗。经过两年多的案件质量考评,这类的案件差错和瑕疵越来越少。
  
  三是发挥了案件质量考评的引导功能,提高了办案人员的业务能力。在案件质量考评中,考评人员在注重实体和程序审查的同时,注重法律文书特别是案件结案报告的逻辑性、说理性的审查,提高办案人员的分析能力。如对于不少办案人员在结案报告中对摘录的证据没有说明该证据所说明的事实或情节,或是对某一事实叙述不清、存在逻辑矛盾等问题,督导室及时提出督导建议,并在考评中予以扣分处理。经过两个季度的磨合,这种情况得到了完全解决。
  
  四是严格督导,强化了检察人员的责任意识和质量、效率意识。如督导室针对某部门连续出现提取证据形式不合法问题向其发出了《办案质量督导意见书》,该部门制定了相应的工作规范。严格要求办案人员遵守办案规则。由此,强化了检察人员的责任意识和质量、效率意识。近年来,我院没有发生一起无罪判决案件,自侦案件起诉率明显提高,捕后做无罪处理案件一直在全市保持低比率。
  
  五是形成了业务竞争氛围,促进了队伍建设。从实体到程序对办案质量进行考评,并将考评结果与检察官的评优评先、职级晋升和部门的评优评先挂钩,业务管理与人事管理紧密结合,强化了办案人员的质量意识,促使办案人员不断学习业务,逐渐形成了业务竞争氛围,起到了相互促进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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