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
梨树沟 走进梨树沟,我发现了那么多的白 从粗壮黝黑的枝丫间 纷纷呐喊着汹涌而出 万物仿佛刚刚醒来 没有了黑暗的恐惧,隐隐焕出光来 我惊讶于这来自地心的原始的力量 或是来自星空的魔幻力量 让一切的不能成为了发生 ——我从很远的地方寻找到这里 两手空空,满脸苦涩和羞愧 像一座努力多年也没有怀春的山谷 在梨树沟,风用小口轻轻地吹着 阳光暖暖地抚摸着伤口 快速的时光似乎经过这里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梨树沟
走进梨树沟,我发现了那么多的白
从粗壮黝黑的枝丫间
纷纷呐喊着汹涌而出
万物仿佛刚刚醒来
没有了黑暗的恐惧,隐隐焕出光来
我惊讶于这来自地心的原始的力量
或是来自星空的魔幻力量
让一切的不能成为了发生
——我从很远的地方寻找到这里
两手空空,满脸苦涩和羞愧
像一座努力多年也没有怀春的山谷
在梨树沟,风用小口轻轻地吹着
阳光暖暖地抚摸着伤口
快速的时光似乎经过这里时打了个旋儿
终于,慢了下来——
在梨树沟,我开始慢慢孵化
脱下了坚硬的壳,开始孩子样
为了一个针鼻大的事物突然号啕大哭
临高记
世界异常静谧,仿佛被细细滤过
海水蔚蓝,海面辽阔
我赤裸着深陷于早晨的沙滩
眼睛干涩,头晕脑胀
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和污浊
风从灵魂深处澄明地吹来
你会发现,身体里的木石
在一点点被吹散
这时,一只鸥鸟从远方海面向这里飞来
它的姿势静美,犹如神迹
这是从哪里来的一只鸟
那么轻盈,那么玄幻
很像另一个丢失的我,或者我们
这是少年时我看见的那一只鸥鸟吗
是我们梦中走失的那一只鷗鸟吗
现在,它在渺茫处向我靠近
啊啊——我兴奋地欢呼
它也噢噢呼应着,仿佛也发现了我
等它飞临头上,盘旋几匝
然后竟神秘地消失
只留下了更加空旷浩渺的大海
和越来越小的我,蹲在那里哭泣
直到最后,成了一只最小的海螺的壳
灵芝记
我们翻过一座山头,有小雨垂落下来
打在了蘑菇的伞上
松树林停止喧动,树干更黑了
松鼠的动作有些凌乱,抛落下松果
有些恰好落在我的头顶上
香!我怀疑这是你神秘的赐予
有人在林中窸窣采蘑菇
无意间发现了一棵硕大的灵芝
惊讶地喊叫了起来,造成了回声
——灵芝是从石缝里发出来的,没有工具
用手怎么也采不出来
有好事的白发老者飘然劝阻:“此乃天物
缘分未到,还是留在此处为好。”
采撷的女人猛然醒悟
将双手放在胸口,默念起了什么
身边的小孩也学着她的样子
我发现此时有光迅速将山头涂成金色
废弃的小屋
——观曲宝来油画
春风是一群越来越壮大的怪兽
有红的、黄的、绿的、紫的——
它们汹涌、咆哮,彻夜不眠
它们在山野上恣肆,不可阻挡
把鸡鸭牛羊等所有的动物吃掉后
就发现了这座孤零零的房子
就用它们巨灵的手掌
野蛮地捶打着有裂缝的木门
房子空了好久,只战战兢兢地颤抖
不会有谁前来回应
捶门的声音却越来越粗暴
最后,整个山谷都动摇起来
屋内桌子上,几把生锈的剪刀被惊醒
猛地挣脱了多年的铁锈
瞬间折射出光亮
然后鸟一样鸣叫着,破门而出——
野山坡
与众多的游人不同,下山的时候
我选择了一条驴友小路,在路边
一面向阳的坡上向导指认出一些
獾的窝或野兔的窝
洞口边上有一丛丛的野花紧密簇拥着
洞口幽深而神秘,我有些手痒
打开了手机上的灯照了进去
竟传出了呦呦的恐惧的幼崽之声
不禁为自己的冒失或唐突的造访
而自责脸红起来
——遂仓皇离开
然后向不远处的虚空处摆了摆手
表示自己的抱歉或善意
这也许会平复外出觅食归来
隐藏在附近的一位母亲惊悚的神经吧
当我回望,洞口的野花剧烈晃动
虚惊后的欣喜,整座山都感受到了
镇虏关
关口洞开,关门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任凭关外浩荡的秋风
从关外肆意吹进了关内
涂染着漫山遍野的枣树、柿树、板栗
关口如今已无人来守
不远处是个守关人繁衍而成的村子
除了鸟鸣虫鸣,再没动静
仿佛刚从历史的厮杀中撤出来
在梦里任秋色涂染了家园
门侧有两个旧沙发是空着的
手刻的棋盘上粗陋的棋子散落了一地
——据说是放羊人的摆设
可放羊人也不知所踪
只见山腰处的石人赶着漫山的石头
城墙很高很厚,曾阻挡过千军万马
在此待久了会出现无数幻觉
我曾试着靠在庞大的墙石上喘息
看这城墙能否阻挡住中年的时间
在镇虏关城墙上听风
仿佛很久已经没有这样的感觉
秋风从远处的山上吹来
听觉的口子突然开朗起来
久违的被屏蔽的声音汹涌而至
有树叶轻轻摇动的声音
有小动物们窃窃私语的声音
有果子掉落滚跑的声音
有溪水潺潺流出碎银子的声音
有站立的石头风化成人形的声音
有你嘿嘿笑出鬼魅的声音
有母亲烧火做饭风箱的声音
有父亲翻土的声音
有祖父用钢钎刻凿石头的声音
有守关者将月亮摸薄的声音
有小兵搂着自己的伤口喊娘的声音
——黑暗中,他从尸堆里爬出
卑微地在历史缝隙里穿行
最终来到这里,走成了
一个双眼微闭,近乎石化了的人
其他文献
“长征”作为历史事件已非常清晰且完整地存在于中国现代历史长卷之中,事件的本真面目、性质、意义阐释等,已随着革命史“元叙述”的完成而形成定论。但因“长征”这一事件所产生的震惊中外的强大影响,远远超出了一般意义上的历史事件,成为中国现代革命史上甚至人类史上撼人心魄的“传奇”与“神话”。对于这一“传奇”与“神话”,自“长征”作为历史事件结束之后,各方就开始对其进行整理与书写,而文学作为常见的书写方式之一
隔离墙 一夜间,疫风积聚 筑成一道冰冷的墙 一座城与另一座城 隔着一个口罩的距离 候鸟收起翅膀 烟花失去缤纷 百姓人家门上的大红福字 挡不住人间疾苦 一个又一个城市,街道空寂 天空厚重的云朵 俯瞰人间咳嗽,发烧 惧怕死亡的生灵向外遁逃 不怕死的 是逆行的白衣天使和身着蓝色警服的战士 那一刻 信念在左,白蓝在右 你和我的距离 隔着口罩 你像死士,站在挡魔驱邪的关
一个人在不同人的眼中,可能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和解读。对我而言,苏历铭始终是我的大学同学,青年时代的伙伴,无论经历多少岁月,我们共同的记忆和情感的基点,都定格在风华绝代的20世纪80年代。离开母校吉林大学的辽阔校园已经30年了,我们大概都未感到岁月的太多沧桑,尤其是我们的友情和相知,超越了如尘的时间。毕业后的时光,某种意义上不过是我们大学时代的一个长长的尾声罢了。何况历铭本人的性情和行为模式,总是强
从青春到白头,历铭和我是30年老友;在老友圈的微信群里,我俩又是唯一的“怼友”。年轻相识是因为写诗,如今天天“互怼”则是因为我不再像当年专注写诗。和历铭见面相识是朱凌波的介绍。当时凌波刚从长春毕业回到家乡牡丹江,比他早毕业一年的我,已经在牡丹江日报做了文学编辑。 记得和历铭第一次见面是1988年春节前,苏历铭以国家计委干部的身份到牡丹江公干,然后准备回佳木斯看望父母,借着看望凌波的名义“慕名拜访
感 动 17年前的春天,我在北京 租住在朝阳區甜水园东里的一个小区 猝不及防地 与凶猛如虎的“非典”狭路相逢 作为经历过那场疫情的人 很难再说害怕,很难再有感动 当我看到一个报道 一位医生妈妈,把年幼的孩子托付给家人 自己义无反顾地加入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久不流泪的我,还是感动得稀里哗啦 “啊……哦……” 屋里,儿子小鸟一般扑着小手,不时发出一种单音节的幸福 过完年,我
白衣出征,时为冬日。 英雄归来,春暖花开。 谢谢你, 我们的白衣天使。 谢谢你, 我们时代的英雄。 是你们用血肉之躯为我们遮蔽风雨, 是你们用满腔热血逆流而行, 你们是最美的天使, 和我们齐心协力心手相连, 共擎那穿透暗夜的火炬, 点亮春日暖阳的萌动。 抗疫尚未结束, 口罩挡住了你的面庞 你们的眼神清亮依旧 你们的手指暖意盈盈 将饱受疫情折磨的城市轻轻唤醒
一 历史给人的身份往往只有一个,其他身份总是容易被“这一个”所无情地遮蔽。 徐敬亚一出场就注定进入了历史。他1981年时是一名大三学生,所写的学年论文《崛起的诗群》,震惊中国诗界朝野上下,以其万丈光芒照亮了汉语诗歌的天空。1986年,在徐的倡导和推动下,诗歌界举办了声势浩大、影响深远的两报“诗歌大展”。在这场史无前例的美学战役中,徐敬亚既是战略家、策划者,也是主要的实施者之一,他以“朦胧诗”的
罪人 当第一声喝问,匕首一样投进人群 “罪人”——两个字,何等惊心! 当第一个罪人被拖出家门 无名的愤恨,咆哮着四处翻滚…… 当第二块黑牌挂上了罪人的脖颈 恐怖的阴影,无声地爬向三亲六故 当食指突然指向了第三个脑门 台下,战战兢兢地浮动出一片家族索引 当第四个高帽又找到了主人 虔诚的孩子们,慢慢低头思忖 每当台上增加了一个罪人 台下,就减少了一片狂欢的声音 当会场上响起无
多年以后 我想起童年藏在烟囱下的信 写给21世纪的自己 远离故乡的日子 老宅被悄然拆迁,无人注意到 裹在灰土中的信封 它们消散于往昔的风中 故乡成为异乡,熟悉的长辈越来越少 记忆中的城市只剩下几个老地名 邻家安静如猫的女孩 干净得像一幅画 总在傍晚的小街上相遇 慌乱躲闪,从来没有说过话 额头上的皱纹里深藏的秘密 每一个都能写成悲喜交加的剧本 偶尔穿插无奈与荒诞 无法
晚安,诸神 神虽然无处不有 但却潜伏在叶片、天空、土块和婴儿之中 我故意不叫出神的名字 否则神会变得与人一模一样 随后就开始与人不和 语言与语言的缝隙是神的藏身之处 他们对人类随心所欲祈祷的喧嚷漠不关心 无名无姓的神打着瞌睡 他们或她们已经没有什么必须创造的东西 因为人会一个接一个地不断造这造那 晚安,诸神 无论你们只有一个还是有八百万 远古的宇宙大爆炸已与你们无关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