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快速发展消耗了大量能源,导致温室气体排放量迅速上升。为了应对由碳排放引起的全球气候变化挑战,中国承诺至2030年单位GDP的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年下降60%-65%,2020年9月中国政府又明确提出2030年“碳达峰”和2060年“碳中和”目标。除了面临越来越严重的全球碳减排压力,近年来中国的空气污染问题也在不断增加,城市中SO2、NOx和PM2.5等多种空气污染物的排放量持续上升。由于空气污染物与温室气体的排放是同一来源,推进减污降碳协同增效可以实现对温室气体和空气污染物的双重控排,有助于实现“双碳”目标和环境污染减排目标。2013年起,中国碳排放交易政策在我国八个试点省市逐步实施,旨在通过市场机制实现碳减排目标。然而,碳交易政策能否实现碳排放和空气污染的协同减排?碳交易政策实现协同减排的作用路径是什么?碳交易的实施是否存在减污降碳的空间溢出效应?考虑到城市作为环境管理的基本单元,从协同效应和空间溢出两个视角探究碳交易政策的减排效应,对于促进全国统一的碳交易市场的建设具有重要价值,对于实现区域减污降碳目标,推进可持续发展有着重要意义。基于以上背景,本文以2013年中国正式实施碳交易试点政策的八个省市进行准自然实验,采用我国地级市2006-2017年的碳排放及2006-2019年的空气污染排放数据,基于协同效应和空间溢出的视角对碳排放交易政策的减排效果进行实证分析。首先,运用多期双重差分研究了碳交易政策协同减排效应;进一步,立足于产业结构、技术创新和能源消费结构这三个中介机制分析了碳交易政策发挥减排作用的具体路径;最后,引入空间差分法评估了碳交易政策的空间溢出效应。研究发现,碳交易政策整体上显著促进了试点地区的碳减排,在减少碳排放的同时还可以协同减少空气污染物的排放。产业结构升级、技术创新和能源消费结构优化是碳交易政策产生碳减排作用的路径,对空气污染物而言,只有产业结构升级和能源消费结构优化是碳交易政策发挥减排作用的重要路径,技术进步产生的作用有限。碳交易政策在有效抑制试点地区碳排放的基础上,通过空间溢出效应也可以显著的抑制邻域的碳排放,但是对空气污染物的空间溢出效应显著性较低。基于此,政府应积极推动全国碳交易市场的建设,促进区域碳交易市场的均衡发展,同时强化区域间协同发展和技术交流,从而形成良性协作的低碳发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