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养老院的城市空间争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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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月25日晚7时许,昆明知青老年公寓。在食堂吃过晚饭后,王凤祥迈着蹒跚的步伐,颤颤巍巍回到了公寓2楼的房间。在房间里,他一个人,灯也不开,就躺在沙发上,对着冰冷的电视机,静默无语。
  王凤祥已在这里住了12年,是这家公寓里居住时间最长的住户。尽管知青老年公寓只是一家民办养老机构,王凤祥和其他在这里的老人,每月都需要给老板段玲英缴纳一笔养老费用。
  对王凤祥而言,他已把老年公寓当成家,最大愿望就是能在这里,安详地走完余生。
  但城中村的改造、升级,令这位86岁老人的朴素愿望,正成为一种难以企及的奢望。
  王凤祥坦承:“这几年,惶惶不可终日啊,总担心哪天老年公寓就给拆没了。”
  他十分害怕、特别厌恶这种感觉!因为16年前,在另一所城市江苏沭阳,他就备受了强拆所带来的苦难生活。
  这两座城市,居然都和一个人有关。

驱 离


  尽管“惶惶不可终日”,但历经几次搬迁后,在昆明西山区的城中村里,知青老年公寓还能有一处容身之地。美好时光敬老院、春城老人院等养老院,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美好时光敬老院的“美好时光”,在7年前,随着一位“强势”领导的到来而消失。在摧枯拉朽式的拆迁改造中,平静的日子一再被打破,敬老院从此开始颠沛流离的生涯。
  2001年,美好时光敬老院在昆明市五华区的龙泉路上成立,随后发展迅速。
  2007年底,仇和从江苏调任云南省委常委、昆明市委书记。随后,“春城处处飞花”变成了“春城处处飞沙”。“全域城市化”的思路,注定了城中村的改造,將成为这所城市升级和华丽转身的重点。
  这以后,城中村很多低矮的房子,成批成批地被拆掉。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漂亮的地产高楼。美好时光敬老院院长李永红,明显地感觉到,居于城中村的敬老院的命运,开始不济了。
  这种感觉,很快变成现实。2009年11月,因城市拆迁改造,美好时光敬老院到了必须搬离的时刻了。吸收了这次搬迁的教训后,重新选址的问题上,李永红变得更为谨慎。
  在看中了盘龙区宝云社区一个比较适合养老的场所后,他先后去云南省规划局、昆明市规划局、盘龙区规划局咨询:这个地方会不会拆?这些部门的工作人员,在拿出了规划图查阅后,明确告诉她:不会拆,因为不在规划红线内。
  这一回,李永红终于可以放心投资了。她花了近1000万元,对原址进行木地板装修、无障碍通道修建等。美好时光敬老院也成了昆明规模和档次都较高的敬老院,床位数一度达到了660个床位。
  可是,新投入使用的敬老院,很快收到风声:领导看中了美好时光敬老院所在的位置和片区,要搞北部山水新城,发展房地产项目。传言很快变成现实,2010年12月,得搬、得拆!
  早前,政府在给李永红的回信中答应:给她拆迁补偿款,给拆迁安置费……结果一分补偿也没有。投入这么大,说拆就拆,李永红不干。结果就遭到了:断水、断电、断路等“待遇”。
  不管怎样,总不能拿老人作为谈判的筹码,李永红只好再度搬迁。这回,她搬到五华区沙浪乡。不过,回到沙浪乡的美好时光敬老院,仅仅落定3个月,又因为“三个大”(大建设、大投资、大改动)的需要,敬老院再度漂泊。
  几经折腾,李永红的身家已被耗没了。想继续在城中村找落脚地,一来不知道哪天会重复之前的遭遇,而且选址不好找,二来城中村的租金,也越来越贵,无力支付。
  敬老院的第四次搬迁,是选在盘龙区双龙乡哈马者村—这里,距离市区有十多公里,位于丛林密布的山坳上。一年半的时间里,在城中村遭遇四度搬迁,受够了的老人们告诉李永红,“这回,终于搬到山上了,距离死亡也越来越近了,以后我们可以就近埋葬了”。这是一个笑话,但李永红怎么也笑不起来,她说:“心酸。”

推 倒


  这几年,在山里,李永红的敬老院倒是和政府、开发商相安无事。但地偏、交通不便、医院等配套跟不上,敬老院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了。业务的萎缩极为明显:从高峰时有400多位老人入住,到现在只有30人。
  不过,坚守在城市里的养老院,下场也不好。“他们不和你协商,不和你谈赔偿,趁你不注意,突然就强拆了!”3月28日上午,施征霞告诉《南风窗》记者,过去几年,她一直为此讨说法而奔波。“占地5.1亩的养老院,突然消失了,然后所有部门不承认是自己干的,也说不知情,可能吗?”
  施是春城老人院的院长,但现在,她徒有其名。
  她的养老院,本是昆明最早的那一批:1995年,她斥资100多万元,在昆明市西山区通过正常渠道,从昆明市国土局获得了5.1亩的国有土地使用权,随后在上面建了3200平方米的养老院,土地、产权等不存在异议。
  2010年3月,养老院周边的民房等建筑,开始被拆迁。负责拆迁的故意挖断了供水系统、供电系统,道路也被挖堵了。在挖掘周边房子的时候,他们还故意将建筑垃圾砸到了老人院的围墙。围墙垮塌了,没人去修建。
  老人院很快笼罩在滚滚沙尘的浓烟中。施征霞只好每天到相关部门要求接通供水供电等系统,但没人理她。
  2010年8月,很多老人看到因周边拆迁,环境太差,就搬离了施征霞的老人院。
  担心被强拆,尽管老人院里已没有老人,但施征霞还是请人帮忙看守老人院。2012年12月4日早7时许,还在睡梦中的施征霞,突然接到看守人的电话:“施院长,4台挖掘机在挖老人院!”
  披着衣服,施征霞和刚从部队探亲回来的儿子,急忙赶到现场。施的儿子迅速爬到一堆建筑垃圾上,对着挖掘机上的人叫:“干嘛?哪个单位的?谁让你挖的?”   对方停了下来,不做声。但老人院的另一侧,“轰隆”一声又被挖垮了。施征霞赶紧跑过去。这时,这一端又是“轰隆”一声,墙壁被挖垮了。根本就忙不过来。
  很快,400多穿便衣的人,出现了。他们把施征霞母子推出了挖掘现场:“外面谈!”
  被推离现场后,没人和她谈。不过,施征霞当时也觉得:“反正我证件齐全,告到哪里我都赢。”但她想错了。因为,随后没有人承认是自己拆的。她去找公安部门,公安部门工作人员说,“你不要为难我们”。她去找法院,法院不立案。昆明几乎所有可以维权的部门,她都去了,但工作人员都保持沉默。
  最后,她找到了云南省政府纠风办。纠风办过问后,老人院所在的前卫镇政府承认“知道老人院被拆”,但强调不是政府干的。再后来,央视来采访了,政府在当地报纸上刊公告说,政府对老人院进行过评估,是700多万元。但评估数据如何来,施征霞去问时,工作人员说:是机密,不能透露,也没有人给她提供评估报告。
  “我的财产,我甚至不知道这笔钱是怎么算的?”施征霞说。今年3月25日,云南省政府在行政复议决定书中承认,昆明市国土局在上报资料时,把施征霞持有的国有土地使用证载明的土地,错误地认定为集体土地。
  为此两年多的奔波后,这算是对强拆行为的“认账”了。但“错误”已无法让这家老人院起死回生,因为老人院的那片土地上,现在已经竖立起了一栋栋商品房。
  “你有合法的手续,他们就通过非法的手段干掉你!”施征霞说,一旦被纳入城中村改造的范畴后,政府相关部门就不给养老院颁证、换证。这样,养老院成了黑户,相关部门再顺理成章地干掉这家养老院。
  这种背景下,2009年以前,昆明民办的养老院本有近50家,如今只剩下十多家了。
  这残存的十多家养老院,很多已如美好时光敬老院一样,被驱离城中村。至于还残存在交通、位置比较好的城中村的,则成了奇迹。知青老年公寓就是其中的一个奇迹。不过,这奇迹注定昙花一现。

苟 活


  2002年,知青老年公寓在西山区成立。成立之初,这家老年公寓分别在小岛村设有1号院落,在河尾村设有2、3号院落。目前,这家老年公寓有600多位老人居住养老,是云南省规模最大的养老机构。
  但这也是几经波折而熬过来的,如今的规模和高峰期相比,也降了200個床位,面积从过去的40亩减到20亩。对于未来,这家养老院,也只能算是苟活的。因为没人知道,它的明天在哪里。
  转折起于2008年。
  2008年,政府整治大观河,把1号院落的部分房屋拆除。老年公寓负责人段玲英只好在2号院落的菜地上,重建一些房屋以安置从1号院落搬迁过来的部分老人。
  2009年,政府修隧道,把2号院落的房子给震裂了,房屋成了危房。段玲英将3号院落里的池塘填平造屋,用以承接2号院落的老人。2011年,2、3号院落被纳入全面拆迁的范畴。段玲英只好在1号院落周围临时搭建了房屋,用以接纳搬迁过来的老人。
  这样,4年时间里,知青老年公寓遭遇3次搬迁。以至于,住在其中的老人,正如老住户王凤祥所言:惶惶不可终日。
  段玲英说,肯定还是要搬迁的,现在只是临时安置。之前政府酝酿的选址方案,最终没能落实。所以,再度搬迁,搬离这个交通等各方面都还不错的老年公寓,只是时间问题,不存在拆不拆的问题了。
  老年公寓的命运,7年前,王凤祥就预料到了:“他是个靠拆迁起家、敢想敢干的人,而且做事从不考虑老百姓的感受。”
  王凤祥说的他,就是今年3月15日,随着全国“两会”闭幕,他的人生仕途也一同落幕的那个人—原云南省委副书记仇和。
  王凤祥的成功预料,是和他16年前就和仇和曾有过“交道”的认知有关。
  那是1999年,时年70岁的王凤祥,是江苏沭阳县的一名退休教师。仇和当时是宿迁市委常委、沭阳县委书记。
  那会,仇和在沭阳正进行一场大刀阔斧的“改革”。他所干的,包括拆房子。当时,王凤祥居住在教育局附近的房改房里,一天下楼散步,他突然发现一张告示:本栋楼限于某年某月某日之前拆除,请业主自行搬迁,否则后果自负。
  “哪有这样对老百姓的?何况我们还是人民教师!”当时,整个小区炸开了锅,但大家都是“吃皇粮”的,没人敢公开反对。
  很多人赶紧出门找房子租住。但彼时,沭阳没有商品房,而且沭阳城大拆,很多人也在找房租住。因此,要找到一间房租住,在当时并不容易。
  王凤祥的左邻右舍即便租不到房,还可寄宿在亲戚家里。但王凤祥不是本地人,没有亲戚在沭阳。当邻居逐渐搬完后,他无奈成了“钉子户”。找不到房租,他爱人又病倒在床上,这让王凤祥很为难。
  “我住的地方,‘轰隆’一声,左侧的房子拆没了。再‘轰隆’一声,右侧的房子也拆没了。”王凤祥举着颤抖的双手,向《南风窗》记者比划当时的情形,“两侧都在拆,搞得就像地震一样!房屋四周、屋内尽是沙尘滚滚,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所幸,在学生帮助下,他最终还是在农村找到一个落脚地。
  2003年,王凤祥的女儿来到昆明工作。他跟着过来,此后,他就一直租住在知青老年公寓里。他此后的日子,没再和仇和有交集。但2007年11月,一则新闻让他震惊了:仇和调任昆明市委书记!
  靠拆房起家,来到昆明还是拆。2008年,仇和的城市改造中,率先对王凤祥所在的老年公寓“下手”。

未 来


  昆明大拆大迁的造城运动,始于仇和时代,也在仇和时代达到巅峰。从仇和时代算起,昆明至今迎来了第三任市委书记。但这些年,养老院的命运一直没见好转,因为在和百货商场、房地产等资本大鳄的城市空间争夺中,老人院总是无奈地败阵下来。
  3月下旬,记者在昆明采访期间,有利好消息传出:今年昆明市委市政府为民众办10件实事中,有一项是关于老人院的建设,目标是今年新增3000个养老床位。
  此外,在昆明市老龄委采访时,工作人员也谈到:今年,市里新出台了一些文件,主要鼓励社会力量办养老机构,比如养老院每新增1个床位,奖励1万元。每改、扩建一个床位,奖励5000元。此外,对经培训的护工,按等级(初、中、高级)每月给予50元至150元不等的奖励。
  不过,当记者就这些政策向一些养老院透露时,他们却高兴不起来:养老院落地的机会都没有,补贴还能落地吗?
  是的,经过几年的造城运动后,一向投资大、回报周期长、经济效益低的养老院,几乎全部被驱逐出城。划拨用地可以缓解办养老机构的压力,但划拨也意味着:随时有可能被收回,而之前所有的投资,将打水漂。
  “没有通过招拍挂拿到证,投资者不敢投资。”施征霞说,通过招拍挂,在城市里,他们根本竞争不过地产商。公务员等有权有钱阶层的养老,可以请1~2个保姆到家里看护他们。但在养老院养老的,一般是经济地位较差的社会下层。这些注定了,收费不可能过高,地块的竞标中,也难有中标的能力。不断弱化或淘汰出城市,或许才是养老院的宿命。
  昆明市老龄委的工作人员承认,因为早前,很多养老院就建在城中村,随着城市发展、城中村的改造,确实有很多养老院因此被搬离。接下来,他们希望通过政策引导来发展好养老事业。
  昆明超过60岁的户籍老人,有100多万人。此外,因为这里气候好,昆明也成为很多外地人前往养老的胜地,这部分外地老人大约有10万人。看起来,养老产业是昆明一块十分诱人的蛋糕。
  但和商业地产、住宅地产等相比,这块蛋糕并没有什么优势。做好它,唯一可以体现的是:城市执政者为什么而发展,为谁而发展等思路。但这个问题只能是留给现在的主政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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